狮城随笔
随笔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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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zytiger 五品知州

本帖最后由 lazytiger 于 5-1-2022 14:45 编辑

开学日记

儿子眉头紧皱,心不在焉,妈妈让他默写英文短文,都一个小时了,停滞不前。爸爸给女儿读完《格列佛游记》一章后,回头查看,母子凝视,这么下去可不行。

爸爸起身问儿子哪里有困难,怎么迟迟不写,儿子以为爸爸要生气,不抬头,不说话。爸爸语气温和,不想训话,只想帮忙。儿子说短文太长,有些词不会写。爸爸知道不是有些词,而是很多词,不然一个小时怎么才写了半页?且错词很多,这么下去可不行。

爸爸问那短文是不是背会了,不然儿子背,他来写。这种点子还是第一次,儿子没反应过来,说不行。爸爸说那怎么办,自己不写,帮你写又不要,作业不做了么?儿子同意了。

爸爸端直正坐,接过笔来准备练书法,定要比儿子写的漂亮。背快了,让慢点。遇到长词,就问儿子怎么拼写。有些儿子不会,支支吾吾,一改再改,女儿看爷俩不争气,凑过来当老师,见不会就插嘴。儿子不让,眉头皱得更紧,小嘴撇成大八字。爸爸让女儿安静,给弟弟想想,实在不会再请教。

女儿手里有原文,要看着念,爸爸不让。弟弟是背的,姐姐也该背,要慢慢拼,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蹦到脑子里清晰展现出来。

女儿拼完,爸爸会了,等弟弟拼出来再写。弟弟还是苦脸,跟不上。女儿再拼一次,弟弟还是不会,一连三次,眼泪憋了出来,非要拿出笔来写。爸爸逗他,说不用他写,爸爸来写,一滴眼泪一个字母,顺手去弟弟嘟嘟的脸上取眼泪。弟弟破涕而笑,鼻涕也喷了出来,这个爸爸可不取。

写出后给儿子看,再背就容易多了。爸爸说不怪他,姐姐大他两岁,脑袋可以想象了,弟弟还在长,很快就可以了。

大约一个小时,两页写完了,虽然短文还没背完,不过妈妈只让写两页。爸爸让他读一遍,读的很快,他本想让弟弟慢下来再读一遍,顺便给录音,可他跳下椅子收拾书包衣服去了,明天是开学第一天。

lazy tiger
2022.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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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zytiger 楼主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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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lazytiger 于 10-2-2022 14:0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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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zytiger 楼主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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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lazytiger 于 10-2-2022 14:0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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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zytiger 楼主 #4

本帖最后由 lazytiger 于 12-2-2022 16:42 编辑

我的朋友苗苗

苗苗是我2015年办会社时认识的书友,个不高,挺瘦,方方的脑袋显得大,肉肉的脸,总挂着笑,梳辫子,说话慢而稳,音色低沉,有种磁性。

会社是2014年11月创办的,得要点时间宣传,开始每次只有两三个来,苗苗是2015年的第6次聚会来的,相比之后上百场的聚会,她可算是元老了。

2015年里,她参与频繁,是合格的会员,我曾想过如何培养她为骨干。“培养”这个词是从当时角度说的,那时我是副会长。当时的管理制度还在完善,“会员、骨干、会长”等职称都是自说的,不过我们在认真经营,这些想法相信不久就落实了。

2016年里,她参加了在我家的讲座,我充当老师讲的。还有咖啡屋的聚会。2016年2月举办的一次会社驾车环岛行中,苗苗家是最后一站。之后她有参与了两期我组织的活动。

之后,苗苗参与会社的频率就减少了,和她的境遇有关,应该是怀宝宝了。那时她拿工作准证,夫妻俩租房子住,生活不易。另外,我因个人原因退出了会社,便没有之后的聚会记录了。会社一直发展很顺,规模逐渐变大,几个人的聚会成了一群人的聚会。这些都是后话了,今天的主角是苗苗,只说她。

与她的又一次相遇是在2016年10月在牛车水的聚会,是为送别会社一个骨干举办的,这时我已经彻底退出会社,若不是恋旧想见见老骨干们是不会去的。活动里有分享自己看过的书的环节,苗苗带了本《小猪钱钱》,正学习理财呢。如上解释,没有照片。可惜了。

之后,苗苗在会社的参与我就一概不知了。

2017年中我搬入新家,为了纪念,在2018年1月出版了“理想国”系列第二卷,开启了“理想书屋”,在家举办新书发布会,新老朋友来了很多,都一一合影留念。我印象里没有苗苗,照片也没有,但后来她说去过 -瞧我这脑子!

之后又没了联系。书屋的活动在前半年还算频繁,每个月都邀请新老朋友来家坐坐,也送本我的书。年底举办了书屋聚会,在外面馆子吃的,有照片但没有她,就不上照片了。
从2018年后半年,书屋活动淡了下来,原因是多方面的。这些也是后话了,今天的主角是苗苗,只说她。

微信里有她,书屋群里有她,一直静静的。之后疫情来了,拖了两年,书屋的聚会活动彻底没了,外界宣传也停了,群里留的都是老书友。这些年的陪伴下,已是老朋友了。

2021年11月,苗苗微信联系了我,我还以为她的微信早已换了呢,原来一直用着。她说近来得了场大病,所以顾不得参与群里的,又马上发给我她的“生病日记”- 107页的日记,记录从2019年11月到2020年3月,因脑干出血,生命垂危,住院治疗。日记在出院的3个月后写成的。

就日记本身,其细腻和完整让我实为震撼!这是在怎样的意志下写出的?而且对于生命垂危且之后依然手脚不利索的人又是怎么写成的?我是压着心情也压着好奇心读的。以前从没见她写过什么,而这篇日记实为绝唱,非常有价值!不仅给亲人朋友,对医学研究也是有价值的,对珍惜生命热爱生活的人也是有价值的!

其实,对我的震撼不是欣赏这个作品,而是洗了我的心。我开始忏悔了,某晚向爱人忏悔了自己做的糊涂事,也把所有的发生的说给了苗苗,可参考2021年12月的《致苗苗的一封信》。从此,我的心透明了,人也清澈了。可以说,她是我的恩人。

苗苗的身体依然很差,从微信的交流能看出来,她多是用语音发给我的,说话不利索,本来说话就慢,现在更慢,时断时续的。她说这两年来一直做物理治疗,手脚还是不同程度的偏瘫,但胃口和大脑思维都正常了。虽然说得吃力,但藏不住那股喜悦,她说想见见我,一直等着呢。这种感情多么奇妙,她的日记里写了很多人,亲人和朋友,没有提到我,可缓过劲后马上联系了我,毫不顾及地发给我所经历的,还有她话里的期盼。

医生说她脑中的血瘤还在,不稳定,说破就破,那时就危险了,发病几率在恢复后的前两年很高,以后逐年递减,也许一辈子没事,不过这颗定时炸弹一直在。现在,她活得很简单、很快乐,珍惜着每一天。她有个像神一样的老公,从日记里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她是幸福的。如今苗苗入了基督教,理应如此。

2022年2月9日,我工作间凑空去看了她,她每天忙着搞复健,说很多朋友来看她,日程还挺满的。我的工作也忙,一直碰不到一块,但她一直说期待着见我。下午4点多我凑空去了,还在Dover那边住的,记得当年环岛行去她家时就在这一片儿住的。她说那时在隔壁的楼,现在她买了房子,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我什么也没带,只带了给孩子的红包。肚子饿,苗苗之前说想和我吃饭的,我想如果她家里没准备我就带她出去吃,边吃边聊多好。没和她客气,去的路上就这么问了。她说有饭,来吧。

进门时她在里屋,闻声出来的是她的孩子,很活泼,不认生,都这么大了!我随手给了他们红包,接着又蹦出一个来,后面是苗苗扶着助行架从屋里挪了出来,身体比我想象的严重,出去吃的念头万万不可了。

见三个孩子,我慌了,不由地高声说:“这,这,怎么三个?不是说两个吗?”她说:“是两个,有个邻居的。”这时她老公也在里屋喊话解释着,那个神一样的老公,我终于看清楚了。我问:“哪我给对了没?”他们笑着说:“对了,对了。”

苗苗老了,五年不见了,又这么场病,怎能不老呢?她的头发散着,脸笑不出来了,说肌肉还僵着,笑也吃力,而且偏一边。她说看我的时候是重影,所以她的眼神总是对不住我,说得长了想得也费劲,就低头皱眉地说,完全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她说每天的时间很快,她什么也不能做,就是来回的溜达,定期做复健。她想做点什么,可老公不让。她是独生子,母亲曾过来照顾了很久,刚回国不久,家里请了佣人。她的左手指不利索,但还能给我拿零食的盒子,边聊边把桌边的盒子一个一个拿到中间来。这些我都能够到,她好像无意识地做着,而且对她活动手臂有好处,就不拦她了。右臂勉强抬不起来,没一点力,手动不了,轻微的活也干不了。

她说上午去医院复查了,医生又提起要不要考虑做手术的事,她一听就头大,家里人听了都头大。或许是心理期盼吧,都一年多了,按说该有好转了,可医生的建议就是说没有,瘤子原封不动地在。手术的风险是三个可能,几率一样:要么过程中死去,要么瘤子去除了但成了植物人,要么什么也不做,留着定时炸弹;还有就是做成功了,但医生说她这样的案例新加坡很少,不超过五个,手术的底气不够。我听着两难,劝她珍惜生活,看看想做什么,不留遗憾,某天觉得做完了,就考虑手术吧。

苗苗一直惦记着她的日记,说里面的时间线有些不准 - 弥留时的回忆怎么能准呢?她想重新编排一下,把不准的概括起来,写成一段日子的,不是某一天的。我说这倒没必要,日期的准确不是日记价值的重点,倒是建议她给开头加个“引”,末尾加个“尾”,把结构完善了,做成小册子。坦白说,它的价值值得出版,可我们这样的凡人,出版是费力不讨好的。我想起周国平的《妞妞的札记》,写的他孩子生下来就诊断有绝症,活不久,那个札记是记录孩子从生到死的,和苗苗的有一比,但我觉得病人本身写出的更有价值,这不是那哪个大作家就可以的。

既然要珍惜生活,倒不妨把自己的事情说给别人。她入教会了,可以说给教友;她也曾参加过会社,可以说给书友。如今的人们需要心灵鸡汤,有些以自己的成功和精彩来分享,我觉得不够上层,我们是平凡的,应该把自己的苦难和依然与之斗争的精神传达出来,这是她正在做的呀。如果运气好,得到了肯定,以后再考虑出版。

以她的心态不为外界的虚名,我说只为了活得充实不留遗憾吧。你想想,如果你要准备分享,那是锻炼口才的,还要配合姿态,这对健康恢复有好处。人有了奔头血脉也活动得好,说不定脑子里四通八达起来,之前积的血瘤慢慢散掉了呢。人的意志何等的奇妙,这不是安慰的话,是实实在在的。

她听的入神,可能是我说得快她跟不上。之间他的爱人不少插嘴的,动不动逗逗苗苗,据说这两年来一直这么逗她,哄她笑,医生说的,这样对病人好。苗苗咯咯地笑,有些不是笑话,是老公打趣的牢骚,说:“我最不幸地就是娶了你这个老婆呀!”“我的周末呀,没有一天可能睡个安慰觉的!”她老公胖胖的,也是方脸,可被肉吹成了圆脸,嗓门始终高,脸上也挂着笑,从没落下过。这些话出口,竟然能听出了幸福来,当真奇了,我也笑了。

饭菜上桌,有什么吃什么,本来一家人的饭,多了我一个,还好我最近减肥,就品着吃。以上的那些话都是饭桌上谈的,苗苗怕我不够,一只手给我打开个香焖花生米的罐头。她自己吃的很少,说一直不能动,虽然胃口好可不敢吃,万一吃成胖子再堵了血管就不好了。

临走时我们拍了照:
  • 1807836-4196edf69bdfdad5.png

  • 苗苗想见见我的爱人,她还记的我爱人,务必让我把话带到。我问她能不能把你我的故事写下来说给其他人,我认识的人不多,就一些知心朋友和书友们,还有个烂笔头,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她同意。这和她写日记的初衷一样,想留下些什么,落在纸上了就是永恒了。

    祝福,再聚!

    lazy tiger
    2022.02.10
    (后补:此文本来发给笔者内部圈子的,内附有很多往日的照片。后笔者考虑这些故事应该散发给社会,故有此举。考虑到网络的隐私,多数照片已删去,只留末尾的合影。)

    lazytiger 楼主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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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lazytiger 于 13-3-2022 10:44 编辑

    N.A

    lazytiger 楼主 #6

    书屋访谈

    某日,张记者来访,记录如下。

    我:(张进门)啊,很久不见了,大记者!

    张:少来,叫小张!哈哈,是很久了,史先生。几年来着?这么客气了。

    我:请坐请坐,不见外。(把张引到公开座位区)
    (备注:书屋设置为:柜台登记区;简易厨房去;公开座位及书架区;雅座区;封闭会议区;办公室;储藏室及厕所。因顾客较少,在公开区交谈更畅快,人多时会在办公室。)

    我:(落座)也别叫我史先生。

    张:叫亮哥。久违大名啦。

    我:好,这个行,就不问你年龄了。喝什么?

    张:随意,不忙不忙,和你聊聊就好。

    我:(起身为张倒茶水,片刻落座)这次算工作吗?还是只是聊?

    张:当然啦,得好好给你报道报道!(四处观望片刻)哎,没想到你真做出来了,开张也不通知一声,还是我听说了自己找上门来。

    我:已经很久的事了,当初平平淡淡,按照普通店面放几个花篮就开了,没想着怎么热闹。书屋嘛,又不是结婚。

    张:真不够意思!

    我:等谈完了我请!

    张:无功不受禄,先开始工作吧。

    张:先说说你开店的初衷吧,亮哥。

    我:你是了解我的,这该怎么说呢?

    张:得说,我说可说不好。

    我:是心愿吧,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心朝着这个方向,慢慢就成了。这么说简单了些,可就是这样,我没什么高尚的,或者雄心壮志什么的。喜欢它,惦记着,慢慢就成了。当然,还有很多机缘。

    张:这么信服力不够啊。我写史大作家凭着执着的爱好开了一个书店,这太平常了,见不了报的。

    我:是吗?凭着爱好实现理想算平常吗?(作质疑思考状)

    张:不是,我是说要顾及读者的品味,开大店面做大生意的多了,想上报也上不去,我们这种小店……(顿住)别见怪啊,亮哥,是说从规模上。

    我:只管说,没事,不过明白你的意思。我觉得有些东西不在规模,麻雀小五脏全,大与小,零件都不少,看你怎么摆弄出新意来,怎么追求卓越和品质。

    张:就说说这个,说说你这小店的独特之处吧。

    我:还是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吧:开店的初衷,从另一个角度就是这种新意或品质。生活,我是说所有的,都不纯。拿学习来说吧,学习是学知识,可拿到好成绩和学到知识是不是一回事呢?如果是,那么学到了知识应该保持着,可往往考试以后就忘记了。拿吃饭说吧,外面卖的都是多盐多油重口味的,即便说是健康的,也要看你怎么吃吃多少吧,可没有那个摊主会坦诚告诉你不该吃这个或者吃这么多吧。说感情,把物质和婚姻放在一起就是不纯。还有工作,等同于赚钱。我和爱人说过,假如一天给你5000元,条件是只有每天的最后1分钟拿到这笔钱,但忘记了一天所做的,仿佛没经历过,这种财富要吗?

    张:能听出来你想了很多,只是有点跟不上,哈哈。那么你这小店的初衷与以上说的有何不同呢?

    我:读书、写作、分享,这是读书人的本质,不牵扯其他的。以书会友,用好书、用自己的写的书、分享自己的真实想法、结交真实真诚的朋友,这也是读书人的本分。书是一种途径,书店是一个平台。就真诚交友来说,不仅依赖于书,而是人的品行本身。

    张:你是说你做的很专业。

    我:图书馆算不算专业?大众书局算不算专业?他们都有自己的初衷,但在这两者都没有达到真诚交友的目的,书或者其他文具用品不论是买还是借,人面对的是物,而不是人对人。
    张:所以书屋是为了促进交友的。

    我:还是回到“初衷”二字吧,我用“纯净”觉得更妥。我们看到眼花缭乱的一架子书或文具用品,还能深入探究吗?不如只看一种,了解其内在,发现了美再泛化开,这就纯了。
    张:你是说人与人的深入交流,或者对事物的深刻看法,你开店的目的是这个。

    我:小张,其实很挺困惑的,只是这几个字不停地盘旋着,我也说不清书屋的独特。我觉得人心的最底层是一样的:渴望了解,渴望被了解,只要抱着这个目的,书屋就有生命力。
    张:我得整理整理,亮哥的话太深奥了。

    (张起身看了看书屋的各个角落,落座)
    张:亮哥书屋的布局挺贴心的,你看那照片墙,那么多人,多热闹啊。还有你一架子的文集,真气派!读你书的人多吗?

    我:一天有几个人吧,看了看,买一本,也有买整套文集的,不比吃饭的多。

    张:哈哈,幽默了,亮哥,当然不比吃饭,你要是一天卖个几百本,一年不就成了全球热销作家了?

    我:书是慢热的,看要时间的,且不说认不认同。就算认同了也不见得回来,看懂了书不就行了?

    张:所以你是靠卖书养活的。

    我:养活的起吗,你说?

    张:我也奇怪,你是怎么撑起这个店的。

    我:套我的生意经吗?

    张:不行吗?你不是说要分享么?

    我:当然行!刚才说了,看过书的自然了解了,倘若真正了解了就该回来,书屋是个平台,也是个起点,他们应该看到。此刻我在等着他们。

    张:是说需要团队。

    我:你看满墙的朋友们,有些一面之缘,来店里合个影;有些借书屋自己组织的活动,我跟人家要了一张照片,不算了解吧;有些冲着书屋的活动来的,只是参与,你把什么准备的好好的,来的人舒舒服服地享受着,他们才愿意付钱。

    张:你是要找同心的。

    我:谁不想?不要说开店,交朋友谁不想交心的?工作谁不想靠得住的?可他们看到的是已有的,没有一起经历之前未有的,也不关心将来会有的。

    张:亮哥,我逐渐听出了你对团队的期望。那么现在如何了?(四处看看)有没有个帮手?

    我:有,自己怎么照顾的来,还要顾家呢。身边有朋友来照看,见我开了这么个独特的店,都自愿来的。算我游说过他们吧,我说:“想不想交友?想不想当文人?来我店里做事来!”现在他们忙自己的,下班了来代替我。说真的,一忙就很晚,不能人家来了我马上走吧,还要交代很多,一起商量着,有时真的力不从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领,我了解这些朋友,鼓励他们尝试分享和组织活动,玩得挺带劲的。

    张:你是背后推动者。

    我:打杂的,叫成搭台子的也行。开公司不也一样,老板搭个台子,员工表演,你说是老板累还是员工累?

    张:在亮哥眼里看来,是另一个样子,老板累。你这老板累也甘心,对吧?

    我:看到自己的预想慢慢实现就是享受,一种付出感吧,倒不是给自己贴高帽,就是实现的欲望。你想要去某个地方、见某个人、做某件事,耿耿于怀多年,现在成了,而且不是一下子过去的,而是不断呈现和丰富着,那我做什么都甘心了。

    张:那现在你还继续写书探索,做个军师吗?

    我:这些淡下来了,店里的杂事很多,进货补货打扫卫生交水电费等等这些基本都要自己打理,朋友们帮忙可以,做这么细还是要自己操心。

    张:家里全靠嫂子了吧,你的好好干。对了,又说回来,这店怎么撑起来的?你要是拿不回钱嫂子能答应吗?

    我:一语中的!她早些年就做自己的网店,图利。我说要做自己理想的,她怕花光她的钱。我说一分不用她掏,这是底线,我可以吃干面包喝白水,能撑起来就行。她做她的,我做我的,时间久了我不信自己的会差,这是理念性的,需要时间。

    张:冒昧的问一下,除了卖书和茶水,还有办活动租场地,是吧?还有什么呢?

    我:这些怎么撑得住!我的脑袋理想,做事情还是现实的,一定要有强烈的迹象看到了资金流入才行。网课算一种吧。早些年我研发了很多课件,线上线下讲,象征性地收费。
    张:如今的网课不都这样吗?
    我:不一样,网课要资历,什么老师讲师什么的,我就是爱好,认真的爱好,讲的好了却不愿人们叫我老师,叫亮哥和屋主都行,我所分享的不是为了教授。一个业余爱好者,本着交友的目的,怎去教授呢?我说了,人的内心底层是一样的,你的东西对了会被接受的。

    张:这样的教授能给听的人什么好处呢?只是交友的话,有些虚。

    我:嗯,你看学校,是颁文凭的。你看补习,是为了考试去拿文凭。书屋所做的如果不能和主流或者量化审核制度接轨,这些活动的收益是不稳定的。

    张:那么你的发展方向是融入主流?

    我:何为主流?当年不入流的可能成为主流。是看自己的展望。书屋的扩散是实体的,源于真诚朋友的认可,从中发现人才一起合作,就会扩散。世上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我:我曾做建筑,在我写书和酝酿书屋的十年多,离不开本职工作,可现在做的却相差很远,所谓跨行跨大了。爱好一旦沦为日后的工作,假如曾经的工作不能成为爱好,生活是专一还是单调了呢?

    张:有时候我觉得挺单调的,你看前些年的疫情,人们呆在家里,按说可以做很多事情,可就是单调。

    我:单调不是外在的,是内心所想。我们的所思、所感、所行如果朝着一处,就是专一与充实,相反就是弥散和空虚。我们用肤浅的匆忙填补这些空虚,可时间会将其慢慢暴露。

    张:亮哥,有时我也在想:记者这个行业是不是我想要的,我给人写了这么多故事,我的故事呢?

    我:人的成长有些是客观的,即便不求之,也在变化。看我们的孩子,随着成长给我们增添了多少欢喜忧愁,还有父母们的身体,还是夫妻间的情感与生理的衰替,应付这些似乎很忙了。

    张:但还是觉得漏了什么?这是被动的,我们要追求什么?

    我:书架上的就是我一直追求的,你只看了我一本书吧,等一下拿一套吧。我希望看到的不是报纸上我的故事,而是你的看法,对我、对书屋。我在追求自己的圆满,在闭合的圈子里遇到同行者,他们也有自己要闭合的圈子,于是一圈圈地套了起来。我相信这样的重叠很不断地壮观起来,它会扩散出去的。

    张:你的家人呢?在圈子的什么位置?围着他们?还是一起环绕?

    我:孩子能看懂我在做什么,他们看不懂时是我酝酿的时候,看懂的时候我就必须做出来,不然总是教他们做事,我们的榜样呢?这样下去怎有说服力呢?我曾经说的一套套的道理等他们回顾时会怎样呢?爱人在做,先行了一步,即便方式不同,已是榜样,没有她怎有现在的我。这是我最该感谢的。和他们不是谁绕着谁,我们都有自己的圈,紧紧扣在一起。

    尾声

    这是对书屋将来的一篇畅想,文中的张记者在笔者2008年出版处女作时采访过一次,然后再无联系。笔者在以后的文章和著书中屡次以对话录形式将彼此的故事继续下去。笔者相信,凡是有个轮回,曾经的会回来,那时就圆满了,这也是理想。对于书屋的布局和经营形式还是在酝酿期,叙述笼统,请读者见谅,假如日后实现,将不是文字去呈现,当盛情邀请来店一聚!

    最后除了笔者爱人,感谢两位先人:柏拉图与卡尔∙罗杰斯,此文亦献给他们。

    lazy tiger
    2022.03.28

    lazytiger 楼主 #7

    本帖最后由 lazytiger 于 2-5-2022 11:54 编辑

    做客记

    2022年5月1日,受爱人朋友T君邀请去做客,记之。因暴露过多隐私,故以字母称呼。越和自身联系的或者最真实的,总因敏感而粉饰,笔者认为要不得。随时间去,唯有真实的才留住,所谓隐私与敏感均为留念。

    T君是爱人的前同事,爱人已离职大半年,联系不断,如往日。与T君上次见面在两年前,疫情初始,东海岸相约搭帐篷,刚撑起不久就被勒令拆了,悻悻作罢。那时T君只有一子,和我儿子是幼儿园同学,很合得来。

    T君离异,自己有房,后找了一个稍大的,也有一子,正计划迁入男方同居。政府有规定,夫妻只留一套住房,据说T君为保住自己的,打算不领证做夫妻,形式上十分冒险。后与男方又生一子,算稳定了,这些都是分别两年间的事。T君二月过年时曾邀请,当日恰巧次子生病,疫情仍盛行,作罢。

    五一再邀请,还有一位单身同事。三女一凑,家属成了摆设。为此,爱人曾数落我积极响应的背后动机,酸得我不想来了。T君虽熟,毕竟是她的朋友。

    当日,爱人说下午去,先去家里,再去附近的小岛。我不吱声,就不扭了,孩子们想见,我若不去,她带着不方便,且做客要带礼物,大小包的怎么拿。

    单反充一下电,上次使用似乎也是两年前,要形象统一,说去附近的ConeyIsland玩,有用武之地。T君家在榜鹅河道旁,从次级公路进,十分安静,窗户冲着楼下玩耍区,左斜方是河道,连接蓄水池和大海,远眺算海景房了。

    T君的爱人V君十分开朗,和之前的印象不同。以前似乎不爱说话,或者是彼此不说话而不爱说话,或者是以前他们的夫妻关系有待确立,对家属身份没底气而不说话,或者是不在自己家里,无素材可说。那时我带了书自顾看起来,我也不爱说,让女人们说。这次怕重蹈覆辙又带了书,可V君十分好客,几句后问我喝不喝啤酒。甚好!男人喝一点才有的说嘛,啤酒不上头,不碍开车,且稍后去小岛,早给活动散了。

    小儿子白白胖胖,像爸爸,眼睛呼噜噜的看着我们几个陌生人。我接过来抱竟然不怕生,对我可是少有的,倍儿给面儿,我就一直抱着。恰好当日孩子又病了,有些顿,不说不笑,只是来回看,抱哪儿都行。大儿子和我儿子早玩起了电视游戏,小儿子看了入神,可抱开了也不哭,就是不能放下或者拉着走路,他十个月,可以拉着走,一放下就哭。T君夫妇说孩子重,哄着累,这样我的价值就有了。平时只有他们俩照顾,大的上小学,小的送托儿所,一个出门上班,一个在家上班。

    男孩子们玩了起来,电视占了,娃娃我哄着,女人们聊着,V君进厨房准备做饭了,还没说几句就开始做了,我竟好奇是不是给我们做的。他说我们随便,他慢慢做,问吃不吃辣,要做麻辣香锅,烤个大猪排,自己蜜汁腌的,比超市的好,说超市的是先煮了才烤,肉虽软但没了嚼劲。不错,他的手艺不差超市的。T君不时地进厨房配合,十分搭配,客厅完全给我们胡来。

    怕我们无聊,拿出一套“鲁班锁”的玩具,有木头做的方块和小球,一个个拆开再装回去就是高手。我看着顺序,把拆开的序列排放,还是装不回,没有图解是装不回的,后来给了图解装了好几次才成功。

    女儿无聊了,对鱼缸里的小鱼苗感兴趣,50x30x30公分的鱼缸放了约30-50个鱼苗,都是Coney Island抓回来的,颜色种类各异。女儿想抓鱼,不久天阴了,不打算去岛了,女儿想捞鱼缸里的玩,拿出的渔网很大,不适合,便闷了。一会儿饭熟了,闷闷地吃饭。V君答应送她一些鱼,恰好我家有鱼缸,这两年只有水没有鱼,她高兴了。V君嘱咐,养鱼要用隔夜水,稍加一点盐,就一点- 怪不得!怪不得以前我养鱼总活不过两个月。

    小儿子困了,摇了一会儿就睡了。看着孩子,就是全世界,我指给爱人问她考虑再生一个不。一放进睡床就醒了,一定要抱着。再哄,交回妈妈手里,一会儿睡实了。

    饭后,单身同事和女儿玩起国际象棋,第一次玩,女儿教,她挺爱琢磨的。T君夫妻洗锅刷碗,一会儿闲了,饭桌腾出来,T君教我们对魔方,她说智力玩具要静心玩,一次就准了。这么把单身同事培养出了,我听着迷糊,和V君又一瓶啤酒,还是不上头,看“豆子先生”去。V君嘎嘎笑着。俩男娃在里屋嘿哈玩什么,一会儿提着玩具枪冲出来。我一会儿看“豆子”,一会儿看魔方,两边穿梭。

    近10点,单身同事离家远,先走。T君说我们不急,家里有床,留下都行,可还是要走了。临走想带着魔方回家练习,T君说送我这个,她还有一个,爱人扭我一下,没带。
    很久没这样了,美好的五一,美好的朋友。介于爱人,和T君没留联系,但很舒服。她对男女都亲和的,不像其他女的总隔着膜,或许因此爱人才忌讳,可我觉得做朋友应该这样。

    我觉得如今的人不会做朋友,邀请不爽快,不疼不痒地一句短信,约到外面又举棋不定,一再更改,干脆别邀请。这是男人的交友观,或者说我的交友观。我实在不想和隔着膜的做朋友。我若见谁,一个电话,当时当地,我一定有空。我不信人人那么忙,像个大人物似的要预约。我实在不能在家招待,家里东西多,可我能带去吃饭谈天,去哪里想吃什么都行。我实在惭愧,凭这两点已不会做朋友,我爱想、爱写,像亚伯拉罕∙马斯洛说的“超然独处”,我觉得这是种无奈的、高雅的、不知所以的寂寞,假如此刻有人坐在我对面,我会为他/她点一杯咖啡,说说这个长假干了什么。

    lazy tiger
    2022.05.02

    lazytiger 楼主 #8

    访谈记

    此系丁翠花女士应邀参加2027年第一届杰出女性创业论坛之访谈记录。

    主持:(面对观众和摄像机)在场的嘉宾、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出席和收看由“可爱妈妈联合总会”举办的第一届杰出女性创业论坛。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获此殊荣之一的丁翠花女士来与大家分享她的创业的宝贵经验与成功的秘诀。(面对翠花)丁女士,你好!

    翠花:(面对观众和摄像机,摆手)观众们大家好!(面对主持,点头)主持人好!

    主持:丁女士,相信在场的观众以及电视机前的很多人已经知晓了您的企业,据以往所听闻的,您仅了9年时间从一个家庭太太转变为女企业家,这是了不起的成就!相信也是很多女性所向往的,那么您有什么秘诀要和大家分享呢?

    翠花:我觉得当代女性,不,不应该说那么大,就说我周围的朋友们,有很多家庭妈妈们和我的情况相似,很多人早年一样创业,现在都干得不错。我是说,如今这样的人很多,其实我很普通,能获此殊荣是我的运气,也是荣幸。

    主持:您谦虚了,丁女士。

    翠花:还是叫我翠花吧,大家都这么叫我,别见外,既然今天和大家谈心,亲切些好。

    主持:嗯,这也是您一贯获得的美誉,很多人反映说您的企业形象很亲和,我看离不开您这样的老板啊。那么丁女士……哦,翠花姐,呵呵,您教教大家吧。

    翠花:呵呵,其实来的路上我就想了,说实在的,论创业和经营的大道理我不懂。真的,这些年一步步做起来就是靠每天的努力,都是零零碎碎的小事,还有身边人的帮忙,这是我尤其要感谢的。刚开始自己干,很快公司正式成立后,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能力精力有限,会糊涂的,想要有方向就要找到懂的人来合作和管理。身边一直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我不是说了,和我一样的妈妈们很多,遇到投缘的就一起干。我的几个好姐妹就在台下坐着,你应该问问她们。

    主持:(面朝观众扫了一下,再看回翠花)相信你们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不过今天您是嘉宾,而且肯定也是个优秀的领导,就谈谈您的经验吧。我们都知道,火车要想跑得快,全凭车头带,发现人才、培养人才、管理人才是领导的本领,您做到了,这才是大才!

    翠花:哈哈,说的我脸都红了!此刻我还在想,我有什么能耐?除了感恩,我可以炫耀的有什么呢?别难为我了,真的。

    主持:(面对观众)大家看到没有,翠花姐的嘴挺的严哦。(引来台下笑声)

    翠花:哈哈,我就说说我应该感谢的人吧,这样算不算回答你的问题呢?

    主持:当然!

    翠花:(思考状)嗯……我最想感谢的…… (抿嘴一笑)是我的爱人!

    主持:哦?(顿一下)当然,家人的支持是每个人成功路上必不可少的。

    翠花:(腼腆+神秘)他的支持有点特别。

    主持:怎么说?

    翠花:往回想想,当年我辞职创业与其说是爱人支持的,倒不如说是他逼得。

    主持:哦?

    翠花:他的工作稳定,可是好几年了收入平平,我觉得不妥,和他说过让他干些什么。这么说吧,他就是不上进,可孩子越来越大,开销越来越多,我急呀,自己不干行吗?

    主持:这么说他主内,你主外了?

    翠花:不,他的收入算普通水平,还是他撑着家,我不是辞职了嘛,更要他撑着,只是辞职后不宽裕了,攒不下钱。有点好的是,他不反对我辞职创业,为这个我曾纠结过,数落他说:“你不上进我就辞职自己干不行吗?”他不反对。

    主持:这么说你爱人还是支持的嘛。

    翠花:他呀,怎么说呢?自己觉得状态挺好,其他的就不管了,我爱干什么干什么,他说可以权衡,只要家里有米吃就行。我越听越不是味,辞职了更得加把劲,不然得不偿失呀。

    主持:嗯,每个人创业初期都辛苦,面临本职工作和新机会的抉择。看来您还是果敢的,而且你爱人的不反对很重要啊。

    翠花:如今看来是这样的,可谁能料到今天呢?刚开始在家做,没有规模没有资金,家就是办公室、就是仓库,乱糟糟的,他为此一直不爽,有时候酸我,说:“看你把家弄成什么样了!”我说:“这是过渡,难道我想乱吗?最终要有独立的办公室和仓库的。”好在我做出来了,不然他忍不住了不和我掰了才怪。

    主持:可我听着都是他在激励你呀,而且我也听出来他对生活有要求的,不想乱嘛。

    翠花:是的,非常有要求,都要洁癖了。

    主持:怎么说?

    翠花:我们当初住的房子是政府的BTO得来的,他爱看书,把家装修成个大书房,客厅全是书,加个沙发椅子,空落落的,就这么简单,说要会客、见书友、搞读书会。他爱简单。可是我不爽呀,看书是好事,见书友搞读书会就有些过了,这能当饭吃吗?还是能对孩子学习有帮助呢?家里没电视就算了,连孩子的学习桌、电脑都没有!我就买了学习桌,后来兼顾创业也配了电脑和储物柜什么的,孩子这才有地方坐。他呀,一心只想着自己。

    主持:我看你爱人挺有品位的呀,爱看书是好事,这样孩子也爱看书吧。

    翠花:孩子小,得督促,他看他的,没见怎么督促孩子,不过慢慢地好些了,能教孩子华文和数学,其他的补课。那几年不是COVID吗?在家上网课。哎,其实我这创业和COVID也有关系,我过去做护士的,那几年压力大,就想辞工作,这样能看孩子。在家有些憋屈,就开网店瞎忙活,起码挣个补习费。

    主持:既要看孩子又要做生意,你真行,一定忙坏了。除了你爱人,有其他人帮忙吗?

    翠花:开始时只有他,现在不同了,有员工了。我们家没有佣人和老人照顾,就我们四口。

    主持:哇,那可够超人了,如今这社会家里没个帮手怎么行啊。

    翠花:哎……家家情况不同,双方的老人身体都不好,那几年不是COVID吗,也不方便两地来往,自己带呗。这不也过来了,现在孩子们大了,不用管了。

    主持:那你爱人也不容易啊,你做生意,他可不要主内?

    翠花:倒是帮了些,开始几年是包单,那时候每天十几个二十几个单,都是他亲手包的,省了我不少时间。还给我当司机,家里有车,有时要去这里那里取货送货,他带着我跑。后来公司上了规模,我让她偶尔帮着打理仓库,那时进进出出的货物太多,开始雇人,可不能总靠外人,自己人要亲历亲为的。不过慢慢上了规模建立了制度就可以脱手给别人了。

    主持:听出来了,您对爱人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啊。

    翠花:哈哈,日子和他过,不夸夸行吗?他这人,爱夸,帮我做事时还炫耀呢,说:“我看包的盒子怎么样,个儿是个儿,样儿是样儿,封自己个‘盒子先生’,说将来怎么也是个后勤部长吧。开车时也夸自己,说:“看我多熟路,将来怎么也是个运输部门的经理吧。”

    主持:而你现在做到了,是不是真封他做官了?

    翠花:给他他不要!我的几个姐妹的老公也一样,都有自己的工作,不愿和我们参合,说帮忙可以,要给他们给女人打工就不干了。

    主持:听起来你们各自做得都风生水起啊!

    翠花:其实爱人的工作稳定我也心安,做生意有风险,万一赔了还有个靠山。

    主持:这话不错!(顿了一下)好,谈到这里,我想台下的观众一定有不少疑问吧,让我们把话筒交给台下。

    观众1:你好,翠花姐、主持人,我是一位妈妈,“可爱妈妈联合总会”的会员,目前是一家公司的市场部门的职员。我一直有创业的打算,这是我来论坛讲座的初衷。我有两个问题要问:第一,您为什么选择母婴产品作为创业的方向?第二,您对自己公司的品牌创立有什么愿景呢?

    主持:谢谢这位妈妈的提问,可谓一阵见血啊,这些问题应该是创业和经营中值得关注的。翠花姐的建议呢?

    翠花:先回答第一个。作为妈妈,熟悉母婴用品是理所当然的,做生意要从熟悉的下手才行,熟悉中不断精进摸索。也许这么回答有些笼统,创业初期我的孩子刚上小学,起初的产品里有水壶,这是孩子用得到的,也就是说,自己的做的一定要联系生活,自己体验的拿出来卖才有自信。现在,孩子们大了,一个高中、一个初中,假如我要跟进,继续陪伴孩子,那产品就要脱离母婴系列了,其实这是我们目前在试探的。母婴一块儿已经稳定了,为了生活的连续,应该拓展青少年一块儿,或许到了孩子成家立业时有专注于母婴了,那是为孙子孙女准备的了。这样回答满意吗?

    观众1:谢谢您的建议,不过我要澄清的是,我也是妈妈,正是您当初创业的时期,我们关注的不仅是孩子一块儿,还有各式各类的产品和服务,比如孩子的教育、女人的保养、还有自己的爱好等等,这些都是熟悉的,范围还是很广的,您当初为什么选定了母婴而不是其他的?

    翠花:啊,坦白说我没多想,觉得什么好卖就先试试,假如女人的护肤品什么的能赚钱说不定也去做了。我想起曾经朋友介绍我做保健方面的直销,说比零售好赚,我不喜欢,骨子里是排斥的。我的一些朋友做,她们喜欢。你看,人人有自己偏爱的,不仅是产品本身,还有它的销售方式或者赚钱之道,并且如何融入生活。我在家弄网店,足不出户,陪着孩子挺知足的,别的也许需要出去跑动,就不能权衡了。说起教育,我爱人比我在行,他爱看书,想法多着呢,要弄也是他弄。

    观众1:好的,谢谢您的答复。

    主持:那么第二问题是……(翻开手上的笔记)您对自己公司的品牌创立有什么愿景?翠花姐,您的建议是?

    翠花:我记得一开始只是卖热门的,都是他人的产品,这是必然的,也是零售业的特征,比如一个超市卖的一定是各家的产品,而超市本身有自己的牌子。公司的命名是以我的名字,一看就个性,从人名看出公司的特色是不可能的,或者说,最多看出它是女性化的,应合了母婴产品。假如还有些亲和里的话,也算贡献了。而品牌的力量真正体现在恒定的产品质量和服务上,这是每天要做的,一丝不苟。虽然放的是我的名字,我曾告诉我的好姐妹们,公司是大家的,应该群策群力发展属于自己的,比如某个产品上或者服务上的创新,也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但服务和质量的把关上不能变。我在去年到中国出差,和一家工厂洽谈一款儿童学习的产品,制造方在中国,而我方愿意贡献适合新加坡孩子的一种概念设计,并且承担销售权,这样产品的冠名上是共同的。我想很难做到独立的产品冠名,零售和制造业毕竟是分开的,只能通过合作。如果更长远地说,品牌不仅是产品和服务,而是与人的影响。比如麦当劳,它已成了人们生活的一个习惯。我希望看到人们因我、因我的公司而发生的生活改变。

    主持:这就是所谓企业家的使命感吧。

    翠花:呵呵,是吧。

    主持:(面对观众1)您觉得翠花姐回答得满意吗?

    观众1:当然,谢谢!我没有问题了。

    主持:让我们把话筒交给下一位观众。

    观众2:你好,翠花姐、主持人。我也是一位妈妈……

    主持:看来这次论坛不亏于“可爱妈妈联合总会”了。

    观众2:呵呵,我是位妈妈,和上一位观众一样,目前有工作,在人力资源部。我的问题是:您眼中对好员工的要求是什么样的呢?

    翠花:从直觉上,女人要找说得上话的、知心的,尤其创业初期。假如心里隔着膜,好像:我雇你就是花钱,你做事天经地义,那一定做不到一起。好员工不是我来评定,而是互相理解,成就了好员工自然成就了好老板。我觉得我的姐妹们没把我当老板,大家就是朋友,只是很认真地在做一件事。当然,现在公司上规模了,需要雇佣一些所谓隔着膜的,这种话相信不伤人,当老板的到了这个规模不可能面面俱到,我们制定了工作范围和员工福利的框架,让彼此在一个透明、公正的平台上做好各自的。可以说,透明、公正就是好员工的标准。职场上或许有种藏着不说或者心照不宣的风气,于是有了磨洋工捡便宜的员工,还有一直不放心而不断督促的暴躁老板,这有损彼此的信任。信任,很重要。

    主持:(面向观众2)这么说您满意吗?

    观众2:我有种困惑。像我做专职人力管理的,需要受过培训,而您这样的老板,似乎没有训练过却做得很好,我觉得专业和能力上有差别,所以我想了解翠花姐独特的看法。

    翠花:取其重就是信任。我说过,创业之初是我爱人支持的,他做我的后勤、做我的司机,彼此没有隔阂,所以才能做下去。他曾告诉我一些人力方面的知识,他看过很多这样的书,说得天花乱坠,差点让我再封他个人力资源部经理了。

    主持:对了,说了这么多,您爱人今天来了没有?

    翠花:没有,听说是女性创业论坛,他说他来凑个什么啥热闹。

    主持:真该一睹你这贤内助的风采啊。他既然对人力管理有研究,你不妨说几点。

    翠花:(抬眼想了想)啊……他和我说过马斯洛的XYZ理论,说:如果老板进门看到一个员工在玩手机,他应该怎么反应?X理论是骂她偷懒,扣她工资;Y理论是看她不够忙,多给她些活,做完了给奖励;Z理论是去看看员工看什么,要有兴趣,这样员工就喜欢你了。

    主持:听着有趣。那么哪个理论好呢?

    翠花:他说Z理论好。

    主持:就是别管员工做什么,顺着他们就行。

    翠花:他是这么说的,说只要员工得到了理解,他们自然改变了。他就这么对孩子的,也是什么都顺着他们,可惯得不像样了,孩子倒是跟他亲。

    主持:哈哈,那是对孩子,对员工如果只讲亲就不行了。

    翠花:对,工作是工作。讲什么都可以,但要把工作做好。他就是能说,做不好。

    主持:这么说你爱人不好吧,我可听出来他一直帮着你呢。

    翠花:以前哪敢说,说不好他还不高兴呢,一不高兴就不说话,孩子看了都怕。现在无所谓了, 孩子们有自己的事情,谁理我们呢。他也忙他的,我忙我的,各有各的做。

    主持:中年夫妇都如此吧,要彼此的独立空间。

    翠花:是啊……(忽然悟到什么,转向观众2)唉?我说这个是不是跑题了?

    观众2:没有没有,家庭和工作分不开,我也在想和自己爱人怎么相处的。

    主持:哪这算不算回答了你的问题呢?

    观众2:当然,而且出乎意料地听到了马斯洛的理论,这个人我们学过,您老公确实见多识广。

    主持:瞧瞧,翠花姐,有人开始惦记了。(引来台下笑声)

    翠花:哈哈。

    主持:让我们再听最后为观众的问题。

    观众3:你好,翠花姐、主持人,我是一位爸爸。(引来周围的笑声,说话人也小)刚才听了你对爱人的一些评价,我觉得他也是我们的榜样,尤其是我们男性的榜样。我能听出来他对女方的支持不仅为了事业,还有家庭的和谐和夫妻的发展方向……(显得有些乱了),所以,所以,我想说的是,你认为除了刚才你说的那些,一个好老公的标准是什么?

    (备注:此刻翠花姐被这位男性夸得洋洋得意,近乎按耐不住了)

    翠花:哈哈,我有说我老公的好吗?

    台下观众:有!

    主持:纸包不住火呀,哦,应该说真金不怕火炼。

    观众3:(提高嗓门)好男人不怕被说。翠花姐,指点我们些迷津吧,我爱人在这儿坐着呢(指指旁边的爱人,引来一片笑声)

    翠花:你要爱读书,当个书虫。(顿一下)真的,如果你不显女人做生意强势、有主意、慢慢脱离男人时,你要爱看书。

    主持:书里自有颜如玉?(引来笑声)

    翠花:我是认真的。我爱人说要为我写本书,记录我的创业史,书名想好了:《丁翠花的创业史》,还说也集合一本“访谈录”,只要我去过什么讲座论坛的,都要记下来,说将来拿给孩子看,拿给我们老了看。

    主持:你爱人会写书?

    翠花:写了好几本呢,一直说要开个书店。(面向观众3)对,这也是好老公的标准,不论是不是为了现实,要有自己的理想和爱好。过去他爱说,埋怨时讲大道理、看我要发展突破时也讲大道理,讲起他的书店理念更是一套套的。他说爱看数据,但不是我们通常的数据,比如销售数据或者账本,一定要我总结出个方程什么的拿给他看,不看财务报表上的。我说那些有专人打理,现在我们雇得起专人了,他还是要,我只为迎合他,叫会计部专门整理出方程式拿给他看。

    主持:听得挺玄乎。不过你爱人挺有意思的。(面向观众3)这样算不算回答了你的问题呢?

    观众3:……(执拗状)

    主持:看来还不满意,翠花姐,要不要说得简单些。

    翠花:啊,好老公就是:需要他的时候一直在身边,允许你做自己的,远看着成为更好的自己,而自己力所能及地帮着些。他可以发脾气,过了就忘。(顿一下)嗯,好男人不能拈花惹草,我们现在什么岁数了,还这么忙着,他应该体谅并且专注自己的事,而不是抱怨并想东想西地比较,他得知道好老公因为有了好妻子才是好老公,对我来说也一样。

    观众3:我觉得您最后一条说得最好,我满不满意不说,她满意了。(引来笑声)

    主持:哈哈……(面对观众和摄像机)好。观众问答就到这里。时间过得很快,相信翠花姐给我们的启示远远不止这些,以后我们还要继续请她以及其他优秀的女性来论坛做客。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请大家按照以下联系方式留言,我们会尽快答复。最后,要感谢“可爱妈妈联合总会”的支持与赞助,“可爱妈妈”秉持女性应该活出精彩活出样子来的宗旨,会一直为这个社会发光发热的。好,这次分享到此结束!

    (会后)
    翠花:主持人,今天的访谈稿子如果要发布,记得先给我一份,我老公要看过才行。

    主持:你老公的联系方式是什么,我发给她就行了。

    翠花:不用,发给我就行了。

    lazy tiger
    2022.06.06

    lazytiger 楼主 #9

    本帖最后由 lazytiger 于 1-12-2022 16:04 编辑

    N.A

    lazytiger 楼主 #10

    本帖最后由 lazytiger 于 19-9-2022 14:12 编辑

    民丹岛度假记(节选)


    (此记系笔者于2022年9月6日至9月9日到民丹岛度假记录的节选,写作历时20余日,共3万字左右,因论坛发帖字数有限且涉及隐私,适当选择与君分享。文中某些引号特称因在前文铺垫,这里或使读者不明所以,望多包涵,有心者可联系笔者,定欣然奉上全文。)


    9月8日天气略好,天空虽不见蓝,云总薄了些,参考历史,应该往好转的,而参考地理,已不指望这海岛见蓝天了。把女儿叫醒,三人去海景房前面的海滩走了走,儿子贪睡,不管他了,回来了再叫他吃早餐去。

    这个海滩长约二百米,左起度假村的“鱼尾”部,沿“鱼背”右至一堆乱石,也许过了乱石还能继续吧,不过二百米已经够用了。水很清,海浪温柔冲洗着沙滩,岸边的椰子树树根被冲刷暴露着,树根的藤络里缠着很多贝壳之类的,沙滩里也埋了许多,几乎是扇形贝类,女儿捡了些大的要带回新加坡。另有一对爷孙在海滩,也许是海景房的客人。海景房不是开窗直接见海的,中间有块略为隆起的草地。从海滩可以妥妥地对着他们的窗子,其中一户拉开车窗帘,一个男人穿着内裤走过,另一户一女人坐在窗外的椅子上,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谁看谁。

    孩子们直接穿着泳衣去吃早餐,省了回房换衣的时间,从餐厅俯视去,游泳池的躺椅上又放上了黄色的大浴巾,“寿司”文化一如既往,我想起第一天晚餐见过这浴巾,可昨天玩水却没有,想是因为天气不好才没放,看来我们自带的四块大浴巾多余了。妈妈也跟来了,让我们先玩,她显然被“寿司”吸引了,定要躺着享受一下,也给我们拍照。我的书昨儿已看完,甘心陪孩子们,水里各种搞怪:身子后坐,双腿微曲,让孩子面朝我把着脖子踩上去,我抓住他们脚踝,孩子用力一蹬,我顺势一抬,一个筋斗出水。这动作面朝前是不行的。孩子们也平躺水中,我曲臂拦住腰臀猛地抬起,一个麻花出水。还有他们惯用的闭气在我胯下来回穿梭绕圈。儿子淘气,不时小动作,捅我屁股挠我肚皮,被我呵斥,就撅嘴生气,数他生气最多,也有姐姐的招惹,两个人像个杠杆,总一个高兴一个生气地互换着。女儿还好,哄两句就行,儿子就一个人飘到另一角把着池边不说话,我们过去他就躲,后来知道闷了就要妈妈下水,爱人正在手游,不肯下水,儿子使劲要求,她是使劲拒绝,那股劲哪像逗孩子,分明就是不下水,我都为儿子可怜,这样来泳池干什么,来度假干什么,而且带了泳衣来的!平日里老说孩子这个那个不能做,如今孩子提的正当要求她也不做,真是半斤八两!我没心情说她,只劝儿子我来陪他玩,无奈下的儿子终于放弃了,反而不闹了,专注在如何精彩落水的研究上,出了池子向后退3米,噔噔两步跳入水中,觉得不够力,往后退5米,又退到10米,已穿过了酒吧站在了泳池的入口处,一个奔跑腾空落水,爱人终于发挥了拍照的功用。

    玩了一两个小时就去泳池下的海滩了,看了项目单,犀利古怪的花样不少,我只瞄了摩托艇,此刻连“火腿肠”也舍去,就玩有速度且自己操控的。分15分钟/S$45和30分钟/S$90的配套,此刻已有两辆摩托驶出,教练前面领,那人后面跟,去得挺远,已不见影,依稀飘着两个小点儿。这来回15分钟肯定不够,而我也想去的这般远,只能选30分钟配套。爱人不玩,她在海滩的一张吊床上给我们看东西,借口继续拍照的功用,这个我不反对,这急速的项目以她的胆量不玩也罢,不然哼哼呀呀地开起来像蜗牛爬似的不浪费了?可我与两孩子怎么坐?两娃都要跟我,一次只能带一个,得分两趟,这样是走不远的。我和教练讲价,问能不能带我像刚才那人一样去得老远,指着一个小岛说的那么远,快慢不要紧(其实去那么远不快都不行),要在规定时间让孩子们都坐过,总之S$90包完。教练以他不太流利的英文解释了一通,其实他明白我的意思,说能到多远就到多远,他尽量,但跑两趟确实难。来回磨了一会儿后他灵机一动,问能不能他带一个孩子,算一趟的,这不结了?女儿一听马上答应了,她这爱吃独食的性格能这么爽快答应倒是可喜,可见女人事事把安全作为第一考量是与生俱来的,爹妈老公也架不住。

    教了怎么发动摩托和加速后(摩托艇是没有刹车的,只要不加速,在水里自动停得很快),我对教练自信地说:“行啦,您能开多快只管开,我跟着。”教练说:“我不会开太快的,彼此保持至少10米,要跟在一条线上。”其实上路后我深切体会了什么叫“眼高手低”,水上因波浪的颠簸和推动沿着直线走总有种侧倾的感觉,不自觉地像偏一点来平衡,这么一来也偏出了方向,开着开着就不在一条线上了,又得刻意偏回来,这样侧倾的感觉瞬间很大,且有些漂移失控 - 这水上开车和陆地上完全两个感觉 - 下意识下要减慢速度,不然总感觉会忽然翻车似的。这么一快一慢忽左忽右的早就落后教练一百米左右,儿子此时也担心了,不住地说:“爸爸慢点!慢点!开20就行了(指他面前的迈数表)”我说:“好,好!”还是不由地想快起来,一直品摸着水性。其实当时有个直觉:“瞬间的侧倾或飘逸如果不去减速反而加速可能更好些,毕竟水中和陆地的原理不同,不体验怎么知道?但前面坐着儿子,一个弄不好会突然落入深海,我倒不怕,儿子就麻烦了。”这些也或许是我怯懦的借口,危机下的反应不是想能想出来的。不一会儿,前面慢了下来,估计发现我跟不上了,慢慢赶上后我发现教练双臂过头,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做着猩猩的手势,瞬间明白是告诉我女儿在驾,他倒挺有心的,对女儿是不错的锻炼。我喊着问弟弟:“看见了没?姐姐在开,你要不要试试?”他不要。哎,不知是我这榜样没做好,还是孩子们骨子里的,女儿平时怯懦懦的,儿子毛燥燥的,紧要关头却相反。

    远处的小岛渐渐变大,从一抹黑影显出色彩,连小岛旁看似小船的也显出原形:原来是个简易的木屋!木屋和小岛其实不在一个距离,差了不知几百米甚至上千米,从岸上看却都是一抹影子不分远近。绕过木屋开始返航,行的够远了,已满足。回航中慢慢开得稳了,也许是适应了水性,也许是波浪小了些,忽悠忽悠地总上30,儿子不停地说“慢点,爸爸,慢点!”此时可以分心略观周围,前面的摩托两侧如公路洒水机一样劈波斩浪,尾后翻腾出长长的扇形水沫。靠岸小岛又多起来,分不清哪一个是我们的。慢慢分清了,又开始辨认哪里是着陆的海滩。慢慢看到了橙红色的“火腿肠”,十分醒目的标志,慢慢出现了吊床上爱人衣服的橙色。我想如果是她和儿子开的话,不知成什么样。

    下来是双桨独木舟,附送免费,我先以为是花钱玩了摩托艇附送的,也是,90块钱的配套附送一个才对。有黄色单人的和绿色双人的两种,我带着两个做双人的也绰绰有余。独木舟虽有“木”,是结实塑料做的,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翻译,如同“马路”找不到马吧。离岸的一百米范围内水其实很浅,刚一下水约一米深,里面50米处只有半米甚至30公分左右,深处水底挺多石头,有些搁脚,浅处是松软的细沙,下船走走来个几步踏浪花倒是惬意,这是岸上所不知道的,估计见有人下水了在视觉感上的惊奇也会有了划船的冲动吧。我没下船,孩子们在沙地走了走,儿子被什么咬了,哇地蹿回了船上,说是螃蟹,我却什么也看不到,也是,螃蟹总在沙里,不过后来在一根立着的用作停泊栓绳的石柱上发现了长约五公分的小螃蟹才知儿子没有夸张。

    船行至右侧才看到两套真正的海景房,即建在高地突出于海滩岩石上的海景房,窗前也有个游泳池,如前所述,将池水和海水连在了一起。这两套像独门独户的,价格一定不菲,位于比“鱼头”还前的地方,可见之前的地图认知有限,真正的富人什么都高,而且隐蔽。同一侧距离海岸20米远处有两个吊床,曲线底部浸入海水,若真有人躺上倒也新奇,之前没发现是因为角度受限,它的位置正在餐厅的朝丛林一侧,被树当着,而在游泳池只有靠左边才能看到,平时自然忽略了。刚才骑摩托路过时只觉得别致,那时不知道水的深浅,想着20米的距离怎么也有三四米深了,谁会去呢?在我们划船时有个外国洋妞游了过去躺着,挺标致的,或许因其美丽或许因其勇敢,孩子们也给吸引去了,到了才知水深也不过一米多一点,跳了水里上床也行。然而因为床是软的,攀爬时左晃右晃难免吃水,还是从船上的好,这也颇费些周折,最后女儿上去了,我和儿子划船走了,说一会儿再来接她,这么一看她倒像个遇难者,调皮地喊着“救命!救命!”把旁边的阿姨也逗乐了,我们划了回来,她侧躺着,一手托着脑袋像个睡美人一样呲牙笑着,有史以来最惬意的遇难者。

    后来我换了冲浪板,70公分宽两米长的大板子,当独木舟划也行,我见有人站起来用单桨划,自己摸索着试试,一起身就晃,差点摔倒,教练员看到忙过去教我,先要坐着上去,然后变成跪着,然后慢慢站起来,重心始终靠近板子中心,我一学就会,很快驾轻就熟,竟有了吟诗的兴致,喊着爱人给我录一段《赤壁赋》里和“鱼虾”有关的那段,这也是考验我背诵熟练与否的机会,当时的注意力多半在平衡上,是顺口背的,还不错。也见其他人学板子总也不会,歪歪扭扭跌进了水里,只能无奈地坐在上面,怎地又来了优越感?

    玩了很久,下午4点多了,天气似乎又变了,得回了。孩子们不尽兴,这是他们第一次划船啊,明天还要玩,可最后一天了,估计中午要退房,时间紧,紧凑点或许能玩一两小时,就去问了问明天是不是还免费附送,人家说:“当然,是连带房间附送的!”啊?放心是放心,只是有点儿小遗憾,早知道就该早早玩,可怎么能早早知道呢?哎,只怪攻略没做好,旅游还是要攻略的。

    回房后才知皮肤晒红了,除了救生衣和泳裤遮住的部分,明显套上了一条黑裤子和黑袖子,胳膊外侧还微微有点疼,天气虽灰蒙蒙的,光线却不减,当时在海里的吊床躺着的小会儿就感觉挺热的。不过这样才好,海边度假就该晒黑点。

    Lazy tiger
    2022.09.17
    (选自”第三天 玩水“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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